云台山二十四景——东磊奇石
为了让广大读者更深刻地了解“云台山二十四景”,我们邀请了连云港历史人文方面的专家,从人文、历史、地理、典故、文化、诗词等方面阐释“云台山二十四景”,让更多的人了解连云港的历史文化,传承连云港人文精神。今天推出第十五景——东磊奇石。
黄申瑾《图二十四景》:“此以下钟鼎胜境也,有东磊,一名磊里,石大如屋,三石层累而成。(其)体轮囷离奇,欹倾欲倒。而一带岩壑浓秀,山径高下,殿廊隐见,令游者应接不暇。”
这一景观在东磊山三磊石处。
东磊自古闻名,明代《云台山志》称东磊:“泉石之奇,花木之盛,为云台东路胜景第一。”明清两朝海州志书都称东磊为“云台东磊,胜境第一”。
东磊的本质特点是“奇石”,这里乱石成景,这里的极品景点是石海东北部的“三磊石”。巨石嶙峋,耸立道旁,上阔下削,顶部石头横向开裂为三,三块巨石,上中下交错叠在一起,形成一个高耸而壮伟的奇观,相互堆叠,岌岌可危,仿佛随时都能被山风吹落下来一般,人行其下,心常忐忑不安。三块石头,两石为基,一石在上,从形象上看,正是东磊的“磊”字。说形象可以,说会意也可以,的的确确是一个“磊”石,犹如鹤立鸡群,引人注目。临近仰视,大有倾斜欲倒之势,令人望而生畏。可它在这里千万年一直没有倒,多少人在这里拍手叫绝,多少人在这里玩味称奇。东磊山东磊村都是因它而得名。
据《云台新志》记载:石海“歙之黄山,蜀之峨眉,俱有云海,畿南有树海,贵州镇安亦有树海;杭之西溪有花海。朐之东磊,滨海之山也,而以石胜。飞潜万状,肖象而构。顾志称其怪石嶙峋,虽坡阪中,悉如鸱蹲龟伏,似犹未足尽之。今品之以海,为东磊增故实焉。”把东磊的石海与各地名胜中的云海、树海、花海相比,足见编者对此景的喜爱,溢于言表。
司马迁《史记》记载的“旸祭日”,历经2300多年数十代人稽考,就是东磊的“日晷石”;“三磊石”上还有“磊磊落落”“重来东磊”等多处民国石刻。
黄申瑾还说:“此以下钟鼎胜境也。”就是说从这里开始讲“钟鼎”一带“胜境”,明代东磊山也叫“钟鼎”山。
黄申瑾《图二十四景》之十六“东磊奇石”景点,位于云台山南麓,现地属连云港市云台山风景名胜区南云台林场。
奇石原隐于浓荫郁闭的树林丛中,其形各异,因山体的移动,错落叠压,前推后拥,自然巧妙地组合,形成了千姿百态。放眼望去,有如笋,直指云天;有如兽,潜伏山坡;有方如桌,可坐膝谈;有圆似卵,如玉润滑;有如倾倚,似危即倒;有似腾跃,悬空飞天;有的像人,在窃窃私语;有的像物,摆放井井有条;有的似花木鸟兽,有的似风起海浪等等,不一而足,令人仰止惊叹,世人称之为石之海洋,简称为“石海”。
石海中的极品为当推为“三磊石”,它是东磊奇石的典型代表,也即黄申瑾所称的“石大如屋,三石层累而成”,三石耸立道旁,其状为上阔下削,顶部石头横向开裂为三,相互堆叠,岌岌可危,仿佛随时都能倾倒,人行其下,心会忐忑。三磊石上镌有“磊磊落落”,人近其间,不免让刚直者更添天地间之凛然正气,龌龊者会望而生畏顿时胆战心惊。为此,古人诗有曰;“海水高如山,山石多于海。磊珂各争奇,是名为东磊……”
此景观的形成,当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这些奇异怪石原为山上碎裂的岩体经滚动堆压,海浪冲刷,岁月分化而成,其学名应为片岩和片麻岩。岩层倾向西南、倾角较陡。因受断层的影响,经过长期的风化、崩落、堆积以后,方形成了如此这般的“石海”奇观,也即“东磊奇石”。
清代板浦诗人凌廷堪诗赞其景:“凌峋绕异态,万叠势嵯峨。不是鞭羊起,非关射虎讹。云生迷翠黛,雨过洗春螺。遥映松篁里,偏饶别致多”。
黄申瑾被东磊的石头震撼了,在二十四景中专为东磊奇石设了一景。那么东磊石海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?我市相关地质专家给予了解答。
据悉,在距今258万年的更新世时期,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“冰河时代”,由于受到全球性冰期气候的影响,整个云台山地区尚被厚厚的冰川覆盖。当时的东磊这块地方,由于独特的地理地貌,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古山谷冰川堆积体,堆积厚度在20米以上。
时间到了距今11700年前后,随着气候转暖,冰川逐渐消融,曾经被包裹在冰川中的巨大岩石也因此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。地质专家表示,东磊的石海带有明显的冰冻风化特征。
与清代的黄申瑾不同,明代的顾乾显然对吃更感兴趣,因此在他所总结的云台山三十六景中,与东磊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是樱桃,于是“东磊朱樱”吸引了众多游人。
据《云台新志》载:“云台樱桃,处处皆佳,东磊尤盛。四月间火珠万点,错落山林,游人竞观,就树饱噉。”顾乾当时大概率也曾站在“火珠万点”间“就树饱噉”。
清代歙县文人程学桓在《云台诸山纪游》中也记载了东磊的樱桃。乾隆五十四年(公元1789年),程学桓随友人游览云台山,二十七日,程学桓一行人等从大村出发,经过老君堂、十八盘、风门穿行至东磊。“到山观,道士迎入玉兰山房”,人们在道长的引导下参观了延福观,中午歇息时,道士送上樱桃。陪程学桓一同游览的当地人告诉他,“东磊朱樱,可就树噉”,说得通俗一点就是,东磊的樱桃,可以站在树下摘着吃。程学桓听说有这般吃法,兴趣顿生,于是随着道长出了山门,“乃寻山径,由右坡陀下探,旋左穿丛箐入,搜幽摭邃,绕石朱樱,累累耀目,皆火齐赤珠,绾结成伞,且摘且噉,芳鲜溢舌。”一边摘一边吃,确实别有一番情趣。
道光十五年(公元1835年)四月,时任海州盐运分司运判的谢元淮随两江总督陶澍视察海州防务,途中路过东磊,也曾为东磊的樱桃赋诗一首。他写道:“樱桃数千林,枝枝布浓翠。常闻暮春时,采摘聚佳丽。(注)东磊樱桃最盛,成熟时妇女群往采摘,游人多携酒聚观。”大抵,谢元淮想看不仅仅是“樱桃数千林”的美景,“妇女群往采摘”才是重点。乾隆年间,赣榆诗人孙斯位在《云台山赋》中亦有“灿朱樱于东磊兮,石发蔓于黄泥”的佳句,说的也是东磊樱桃遍山野的美景。
在《云台新志·物华》中收录有百余种瓜果蔬鲜,在“果属”一栏中有云“樱桃,以东磊为最盛,色味皆佳,诸韩、宿城次之。”可见《云台新志》的编者应该是一位正宗的吃货,吃过的樱桃多到能把它们分出等次,这位编修大人显然没少吃樱桃。
在古代,对于读书人来说,这小小的樱桃可不仅仅是一味乡间美食,在科考时,樱桃代表了“金榜题名”,在祭祖时,樱桃是贡品中不可缺少的一种水果,在《礼记·月令》中有“羞以含桃”的记载,在古汉语中“羞”意为“进献”,含桃就是樱桃,也就是说,樱桃在古代是祭祀祖先的瓜果之一,挑选樱桃也成了极为严肃的一件事。
在唐宋时期,皇帝经常以品尝樱桃为由宴请群臣,受赏的臣子还要作诗叩谢皇恩,因此在这一时期,以樱桃为题材的佳句屡见不鲜。唐朝新科进士发榜后,皇帝都会亲临曲江亭举行大宴,曲江宴的时间一般正好是每年农历的上巳节(三月三)之前。而在中国北方,作为一年中最早成熟的水果之一,有“初春第一果”之称的樱桃恰好与新科进士发榜重合,于是自唐僖宗后,曲江宴中又设樱桃宴专门来庆祝新进士及第,久而久之“樱桃宴”便成了曲江宴的代称,而进士们也便形成了一种以樱桃宴客的风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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